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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得蔡锷与杨度、梁士饴等日事征遂,往来密切。你等或遇着了他,不妨与他周旋,从旁观察。此人智勇深沉,恐未必为我所用,这才真正令人担忧呢。”克定虽不以为然,亦不敢反驳,只得唯唯从命。老袁又密遣得力侦探,随着蔡锷,每日行止,必向总统府报告。但此时的蔡锷,一味沉湎于酒色之中,花天酒地,日夜闹个不休。又与梁士饴商量,拟购一大厦,为藏娇计。凑巧前清某部侍郎,赋闲已久,将挚眷返里,愿将住屋出售。梁即代为介绍,由锷出资购就。侍郎已去,锷即庀工鸠材,从事修葺,并索梁第的花园格式,作为模范,日夜监工,孳孳不倦。梁士饴见蔡锷这般情状,密告老袁道:“蔡松坡已被小凤仙迷糊得得魂不守舍,似这号酒色之辈,总统何足为忧。”袁世凯应道:“梁公言之有理,但蔡松坡是个血气方刚的人物,一旦脱离我的掌握之外,必为后患,因此,不可不多加小心呢。”所以,不仅没有放松对蔡锷的监视,反而在他新的别墅附近,增加了两班暗哨,时刻注视着蔡锷的行动。

    蔡锷也不去理睬袁氏的作为,他既恋着小凤仙,索性要将原配夫人刘氏离了婚,好与那恩爱佳人明来明往地做夫妻。某日早晨,袁世凯正欲召蔡锷进府议事,忽有侍从报云:“蔡将军与夫人殴打,捣毁不少什物,这如何是好呢?”老袁闻此消息,正在怀疑,可巧王辑唐、朱启钤进谒,即与语道:“松坡简直同小孩子一般,怎么同女眷屡次吵闹!着汝两人速往排解,并着松坡速来见我。”王、朱二人得了指令,径诣蔡宅,但见蔡锷正挥拳舒爪,切齿痛骂。蔡夫人披发卧地,满面泪痕。室内各种陈设,均被打得狼籍不堪。他二人急忙趋入,婉言劝解。蔡锷乃怒气冲冲地说:“我家直闹得不象样了,二公休要见笑!试想八大胡同中,名公巨卿,足迹盈途,我不过忙里偷闲,到云吉班中去了几次,谁知这个不贤不惠的妇人,一天到晚,与我争论。今日更用起武来,敲桌打凳,毁坏物件,真正可恶得很。我定要收拾这婆娘,方泄此恨。”说至此,尚欲进殴夫人。王、朱二人,慌忙拦阻。且道:“夫妻斗嘴,是寻常小事,为何斗成这种样儿?松坡,你也应忍耐些,就是尊夫人稍有烦言,好听则听,听不进去,假作痴聋便了,如何与妇人同样见识?”随语蔡寓婢媪道:“快扶起你太太来。”婢媪等方走近搀扶,蔡夫人免强起来,带哭带语道:“两位大人到此,与妾作一证人,妾随了他一二十年,十分中总有几分不错,谁料他竟这般无情?况妾并不要什么好吃,什么好穿,不过因他沉溺勾栏,略略劝诫,他竟宠爱几个粉头,要将妾活活打死,好教那班贱人进来享福!两公试想,他应该不应该呢?”王揖唐忙摇手道:“蔡夫人,你也少说几句算了。”蔡夫人道:“我已被他痛殴,身上已受巨创,看来我在此,总要被他打死。不如令我回籍,放条生路。况他朝言离婚,暮言离婚,他是不顾脸面,我却还要几分廉耻。今日我便回去,免得做他眼中钉。”言已,呜咽不绝。王、朱两人,仔细审视,果见她面目青肿,且间有血痕,也代为叹惜。一面令婢媪搀扶蔡夫人,一面复劝解蔡锷。蔡锷只是摇头。朱启钤道:“家庭琐事,我辈本不便与闻,但既目睹此状,也不应袖手旁观。松坡,你既与尊阃失和,暂时不便同居,不如令她回去,但结发夫妻,总要顾点旧情,赡养费是万不可少呢。”蔡锷方道:“如公所言,怎敢不遵?只是太便宜了这婆娘。”朱启钤还欲答言,只听得里面复说道:“我今日就要回去呢。”蔡锷愤愤道:“就是此刻,如何?”里面复答道:“此刻也是不难。”蔡锷即从怀中取出一把钞票,交与仆人道:“你就送这泼妇去吧,这钞票可作川资。”王揖唐道:“女眷出门,应有一番收饰,不比我们要走就走,你且听她。总统召你进府,你快与我同去。”蔡锷这才记起此事,懊丧着说:“为了这妇人,几误了大事。”言毕,即偕二人出门,各自乘车,径至总统府去了。蔡夫人乘这时候,草草整装,带了仆妇数名,出都南下。

    蔡锷将夫人打发去了,即整日里与小凤仙在一起。除非是袁总统召见,他才去例行一下公事。到总统府画了卯,即速往云吉班中,与小凤仙两人聚在一起,真是形影不离了。袁氏所派的暗探,每日向老袁汇报,不过是蔡锷与小凤仙等一班粉头打情骂俏,调笑取闹,逛街巷,进戏院之类的事。因此,老袁左右的人,难免私下里议论老袁多情。似蔡锷这号花花公子,哪是什么成大事的人物,何必处处设防。老袁见松坡的行为,心中自然高兴,但仍不敢麻痹大意。

    某日,袁世凯正为筹备帝制之事烦恼,忽见袁乃宽进府,悄声低语道:“侄儿特来报告一件要事。”老袁听不清楚,便厉声道:“说将响来,亦属何妨。”乃宽于是放大了声音说:“各省筹办投票,已统有复电,惟命是从,独滇省没有确实复电。闻蔡锷与唐继尧、任可澄等人勾通,叫他反对帝制,这事不可不妨呢。”老袁道:“你有什么真凭实据?”乃宽道:“凭据尚没查着。”老袁不禁失笑道:“糊涂东西,你既没得凭据,说他什么?”乃宽嗫嚅道:“他的寓所,应有证据藏着,何妨派人一搜哩。”老袁道:“苦搜不出来,该怎么处?”乃宽道:“就是搜查无着,难道一个蔡松坡,便好向政府问罪吗?”袁氏想了一想,觉得也是,正好借机探一探蔡松坡的真假。便道:“既如此,便着军警去走一遭罢。”当下令乃宽传达电话,向步军统领及警察总厅两处,令派得力军警,往蔡寓搜查密件。

    步军统领江朝宗,警察总长吴炳湘得到密令,不敢怠慢,率领一干人马,于寅夜时分,直扑蔡宅。正值蔡锷寄宿云吉班中,因而肆无忌惮地到处搜寻,弄得满屋狼籍,但连一张有用的纸片也没有找到。临行,只得将一张小凤仙的照片及几张会客的请贴袖了去,向袁世凯汇报。袁世凯见没搜到任何把柄,反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非常气恼。把江、吴等人及袁乃宽叫到一处,狠狠地训了一顿。然后又吩咐众人,以后多多留心,注意蔡锷的行踪。一面又令内务总长朱启钤等,去做蔡锷的安抚工作。

    次日蔡锷回府,看那桌屉箱橱中,都翻得不成样儿,仔细检点,除小凤仙的小影外,没失其它何物。据家仆的汇报,估计系军警方面所为。他正想赴军警衙门,与他论理,巧值内务府总长朱启钤着人邀请,遂乘车直至内务部。朱启钤慌忙出迎,彼此进入内厅,寒喧数语,即说起昨晚搜检的事情,实系忙中弄错,现大总统已诘责江、吴二人,并央自己代为道歉。蔡锷愤愤地道:“难得大总统厚恩。惟锷性情粗莽,生平没有秘密举动,还乞诸公原谅!”朱启钤又劝慰了数语,并将小凤仙的照片,交还蔡锷。又道:“这个姑娘儿,面目颇很秀雅,怪不得坡翁见赏。”蔡锷道:“这乃是锷的坏处,不自检点,有玷官箴,应该受惩戒处分的。”朱启钤道:“现在已成了习惯,若为了此事,即受惩戒,恐内处几千百个官吏,都应该惩戒呢。”两人闲谈了一会,蔡锷即告辞回府。略略收拾,也不与家人说知,径往云吉班小凤仙那儿去了。

    次日午前,蔡锷雇了一辆摩托车,先给车资,挚小凤仙上车同坐,招摇过市。行至前门外面,见一所京菜馆,便与小凤仙下车,至馆中午餐。餐毕,两人不再上摩托车,竟自向市中买些食物,缓步儿行至车站。可巧车站中正当卖票,蔡锷挨入人丛,买了两张票纸,偕小凤仙趋出月台,竟上京津火车,往天津去了。袁世凯闻得密报,吃了一惊,忙派密探驰至天津追扑。蔡锷到了天津,径往日本医院就医,袁氏所遣暗探,也无可奈何。过了两日,袁世凯收到蔡锷寄自天津的函件,乃是一篇请假医疾的呈文。虽然气恼,但也不便公开阻拦,只得在报告上批了两个月的病假。又过了数日,袁世凯收到蔡锷寄自东京的呈文,略云:“锷侍奉钧座,阅年有余,荷蒙优待,铭感次骨。兹者帝制发生,某本拟涓埃图报,何期家庭变起,郁结忧虑,致有喉痛难眠之症。欲请假赴日就医,恐公不许我,故微行至津东渡。且某之此行,非仅为病计,实亦为公之帝制前途,谋万全之策。盖全国士夫,翕然知共和国体,不适用于今兹时代,固矣。惟海外侨民,不谙祖国情形,保无不挟反对之心,某今赴日,当为公设法而开导之,以执议公者之口。倘有所闻见,锷将申函钧座,敷陈一切,伏讫钧鉴。”老袁看毕,怒气冲冲道:“瞒着了我,潜往东洋,还要来调侃我,真正可恨!我想你这竖子,原是刁狡极了,但要逃出老夫手中,恐还是不容易呢。”乃一面电给驻日公使陆宗舆,叫他就近稽查,随时报告;一面密派心腹爪牙,召入与语道:“我看蔡锷东渡,托言赴日就医,其实将迂道赴滇,招集旧部,与我相抗,你等可潜往蒙自,留心邀截,他从海道到滇,非经蒙自不可,刺杀了他,免贻后患。”遂厚给川资,遣之前往。

    民国四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袁世凯接到蔡锷、唐继尧、任可澄、刘显世等发自云南的电文,声称袁氏如不放弃帝制,即于本月二十五日宣布滇省独立。老袁看了,当即昏了过去。过了两天,蔡锷等人在云南没有得到袁世凯的答复,于是举起反袁义旗,随后全国响应,一举推翻了袁氏帝制,恢复了中华民国。当时若不是蔡锷用计赚得了袁氏的信任,再设法脱离了牢笼,袁氏帝制只怕要得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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