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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场静寂无声,都等瞧这局势怎生发展?薛飞光突然发出一阵娇笑之声,冲破了草坪上的沉寂。

    权军师道:“姑娘这一阵笑声,决不是无因而发,敢问何故发笑?”

    薛飞光道:“我已想出一点点道理,那就是关于朴国舅为何不让别人出助那两位游魂大哥的道理,若是有人愿听,我便说出来。”

    朴日升缓缓道:“姑娘但说不妨。”

    薛飞光道:“很好,那我说啦!”

    告天子阴声道:“姑娘要说便快说,哪有这许多闲话!”

    薛飞光白他一眼,但仅此而已,没有再加理会,说道:“三位黑狱游魂大哥的身份乃是武林中一大隐秘,不知有什么隐衷,不能泄漏与世人知道?朴国舅不让别人帮忙之故不外两点,一是他自家也不深知游魂大哥的来历,借此机会瞧个明白也是好的。第二是他故意借旁人之手迫出游魂大哥的来历,以后便可正式网罗他们以为己用。”

    她微微一笑,问道:“朴国舅,我的猜想怎样?”

    群豪只道朴日升不会回答,谁知朴日升淡淡一笑,道:“姑娘天聪过人,这两点都猜对了!”

    群豪闻言大感惊讶,但觉今日之宴,没有一件事不是稀奇古怪,完全出乎常情的。

    但听朴日升又道:“本人深愿知道薛姑娘的才智,比起薛三姑孰高孰低?尝闻薛三姑昔年也是以才智聪明过人著称于世。”

    薛飞光正要说话,猛可发觉那三个白衣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不禁心中一动,暗想朴日升这刻提起姑姑,敢是大有深意?她感到那三个白衣人的目光都极是锋利森冷,瞧得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蓦然间又觉得身上一轻,敢情那三个白衣人已收回目光,相率归座。

    草坪上虽有三百人之多,这刻谁也没有做声。忽然一个人大踏步走入当中草地。群豪齐齐望去,只见此人身材高大,满面麻子,神态甚是懔悍。

    朴日升一见此人,竟也不禁放下酒杯,瞿然注目。

    淳于靖哈哈一笑,道:“这一位想必是昔年名震大都的透骨鹰爪胡二兄了?”

    那大麻子瞧也不瞧他们,冷淡地嗯了一声,举步走到普奇等五人面前。

    这时所有的人,连朴日升、权衡、札特和淳于靖等人在内,都想不通这胡二麻子怎的如此大胆?明知元帝降旨立誓定要取他性命,而目下朴日升本人在场,他居然胆敢露面?是以人人心中的讶异迷惑,比之早先种种奇怪变故还甚。

    朴日升冷冷道:“胡二麻子,本爵敬你这份胆色,便请入席同饮几杯。”

    胡二麻子这时才斜眨朴日升一眼,道:“承蒙国舅爷瞧得起,实是平生之幸,但兄弟却得先跟这几位说句话。”他转眼望住普奇,又道:“你们是什么身份来历,兄弟都不管,只想知道诸位为何放过他们?”

    他指一指那三个白衣人,接着又道:“虽说是朴国舅另有用心,但难道诸位就不想知道他们是谁?”

    朴日升使个眼色,权衡即开口道:“胡兄这话问得十分可笑,莫非问话只是借口,当众现身才是真意?胡兄须知此地高手如云,你纵是近年武功大有精进,料也不易脱身,因此胡兄故意当众现身,打算贬损国舅爷的威望,实是愚不可及!”

    这权军师口齿清晰,这番话群豪无不听得明明白白,札特大喇嘛接口道:“胡施主英名久着,洒家倾慕已久,今日有缘相见,还望不吝指教!”

    说话之时站起身躯,但见他身躯极是魁伟,头如笆斗,当真威风凛凛!

    席上又有一人起立,说道:“大喇嘛若肯相让这一场,兄弟感激不尽!”

    群豪闻言莫不讶骇惊顾,都想似这胡二麻子这等劲敌高手,居然有人争着出阵,真是稀奇不过之事。

    全场目光集中在这发话之人身上,但见此人年约六旬上下,服饰略与常人不同,眉宇之间隐隐泛出凶悍之气,淳于靖等认得正是星宿海高手刘如意,都想那胡二麻子反正也不是好人,这刻乐得来个坐山观虎斗。再者久闻宿海派有秘技流传,足可媲美中土任何大家派,目下正是开眼界的良机。

    札特大喇嘛见了刘如意,便客气地道:“刘施主竟肯出手,那是最好不过啦,请!”

    刘如意主座向胡二麻子走去,神态冷傲,似乎一点也不把胡二麻子放在心上。

    胡二麻子桀桀怪笑一声,道:“原来是星宿海刘如意,好得很,我胡二今日此来,正是为了想见识贵派的七步摧魂锥绝艺,刘兄这一出阵,正合兄弟心意。”

    刘如意心中微惊,忖道:“本派的七步摧魂锥虽是武林一绝,但外间罕有人知,此人一口就能道破,可见得胸中所学,高人一等。”当下灭去不少傲意,道:“胡兄有意为老朽而来,岂能教你失望而归!”

    说时,摆开门户,脚下不丁不八,气沉丹田,双肩微拢。

    他的门户姿式,与那一日朴日升初会淳于靖之时,曾经摆立的姿势,全然不同,穷家五老不禁大感讶惑。

    胡二麻子也立好门户,双掌微张,十指微屈,口中大喝一声“刘兄小心了”蓦地欺身扑上,左右手先后抓去,呼呼两声,猛劲力足。他的大力鹰爪功夫已威镇武林,指力沉雄无匹,寻常之人,身在五尺之远,便禁受不住,武功精湛之士,也抵受不起他一尺以内的指力,是以胡二麻子平生不用兵器。

    刘如意侧身闪开,顺手一招“野渡舟横”掌势横扫反击,他身法之快,出手之狠,果然是高手格局。

    胡二麻子略略后退,也自一掌拍出,两股掌力相触,蓬的一声,胡二麻子身形微微晃了一下,发觉对方掌力以阴柔之劲为主。

    刘如意身形稳如山岳,纹风不动,旁观之人已窥出这两人功力深浅高下,自然刘如意略胜一筹。

    胡二麻子再度迫近敌人,施展出贴身肉搏的打法,双手擒拿抓拍,招数凌厉之极!他这种打法用以对付功力比他略见深厚的敌人,自是大占便宜。江湖上往往有不少功力精深之士,败于功力较差的手上,便因近身肉搏之时,第一讲究是手脚招数迅快精妙,若是招数不敌,纵然内力深厚也没有施展的机会。

    但见这两人兔起鹘落,出手都十分迅快,那胡二麻子使的是大擒拿手法,十指所罩尽是人身要穴,刘如意却是拳掌兼施,手法甚是诡奇毒辣。不过近身肉搏到底不是所长,是以这一番激斗竟是守的多,攻的少。

    眨眼间,已攻拆了三十余招,草坪上二百余人没有半点声息。尤其是朴日升这一方的人,都瞧出刘如意好几次想离开敌人,却不曾成功,反而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势,是以个个为他提心吊胆,紧张非常。

    薛飞光挨住裴淳,悄声道:“那大麻子虽然不是好人,但我却希望他赢得刘如意。”

    裴淳道:“为什么?”

    薛飞光道:“那刘如意一瞧便知道是个阴险凶戾之人,我最憎恨这种人。”

    裴淳道:“我也是,但这一场如果胡二麻子落败,他的后台才会出来”

    他从商公直口中得知,目下胡二麻子、李不净、病僧以及商公直本人,都被辛黑姑制服,颇想以她这股势力对抗朴日升,故而希望她被迫出面,当场跟朴日升闹翻。

    薛飞光已听他说过此事,当下微笑道:“你想见见她么?”

    裴淳发觉语意双关,一时无从答复,薛飞光又道:“不只是你,还有人跟你的心意一样呢!”

    裴淳茫然道:“谁?”

    薛飞光笑道:“不告诉你。”

    裴淳道:“我慢慢猜,总会猜出是谁!”

    她目光四下一转,但见人人都注意场中那两个动手之人身上,只有金笛书生彭逸瞅住自己,面上露出妒忌的神情,心想:“这人对我果是真心真意,才肯舍下那么好看的打斗而来瞧我,无奈我对他只有好感而没有”

    她忽然粉面一红,想道:“我怎的想到这些事上面去了?”

    她虽然不愿再想,但天生的灵慧心窍,就是不想也晓得如果形迹上对裴淳亲密,说不定会给裴淳惹来杀身之祸,当下把身子挪开,眼光转到朴日升面上,故意装出十分钦佩倾慕的神情。

    只听裴淳失声道:“好手法”

    薛飞光听到他的声音,颊上不由自主地露出酒涡,随口问:“谁啊?”目光仍然不离朴日升。

    裴淳道:“我说刘如意,他若不是忽然使出一招卞庄刺虎,以攻代守,定必败阵下来。”

    薛飞光顺口评论道:“卞庄刺虎这一招平凡不过,后着变化软弱无力,这等招数很少高手使用。但刘如意居然能够用来解救危局,可见得实是一时杰出的名家高手,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她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同席的普奇等五人听到,登时佩服之极,完颜楚伸手拍一拍她香肩,道:“薛小妹真行,我才想不出这许多道理。”

    彭逸瞧见完颜楚的手掌粗厚结实,皮肤润泽绷紧,因此虽然见不到他面貌,却也晓得是个年轻汉子,不由得妒火攻心,暗忖这厮好生大胆,竟敢碰她,等我查明他们是谁,终究要取他性命。

    他正在妒恨交集之时,忽见一个黑衣女子突然间飘落在薛飞光身后,宛如鬼魅出现一般,这一惊非同小可,却又做声不得。

    薛飞光目光一直留连在朴日升面上,这时扯一扯裴淳衣袖,悄道:“大哥你瞧,朴日升算不算得是少见的美男子?”

    裴淳转眼望了一下,便又投到场中,口里应道:“他不但是美男子,而且文武全才,世上罕见!”

    薛飞光道:“这就是了,你刚才说到幕后支持胡二麻子的人,你希望她现身的心意我很明白,然而万一朴日升这等一表人才被她看上了,你看怎么办?”

    裴淳初时还没有反应,这一会才想通了她话中之意,暗忖朴日升若是把她弄上手,那时候自然天下无敌。登时大惊道:“那怎么办?”

    此时胡二麻子大展神威,着着进逼。北面席上之人许多都喝喊出声,鼓励刘如意反击,南首席上群丐见帮助刘如意的人多,动了不平之心,便有不少人大声喝采,替胡二麻子助威。

    因此全场闹成一片,气氛热烈紧张之极。

    薛飞光道:“别人的看法我不知道。但以我看来,你比朴日升强多了。”

    裴淳苦笑一下,道:“连你也取笑我了。”

    他已无心观战,忧虑地望着朴日升丰神俊逸的侧面,又道:“假如那样的话,又怎生是好!”一个冰冷的女子口音应道:“胡说八道,谁瞧得上那厮”

    裴、薛二人一怔,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黑衣女子,带着面罩,站在薛飞光背后,那对眼睛从面幕后面射出寒冷锋利的光芒,似乎能够看透别人的心,一方面又显示出她性格极强。

    裴淳认得出是辛黑姑,不觉呆了。薛飞光却很快就恢复常态,泛起美丽活泼的笑容。伸手拉住辛黑姑的臂膀,道:“辛姐姐么?真把我想死了!”

    辛黑姑冷哼一声,似是说她此言无稽,但薛飞光甜甜的笑容,却使她说不出难听的话,只道:“这话可是当真么?”

    这句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意,但裴淳却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等温和的口气说话,登时心头大石落地,答道:“薛师妹自从听在下提及姑娘之后,便时时说要拜晤姑娘!”

    辛黑姑冷冷道:“谁跟你说话了?”

    裴淳怔一下,这话斥责得有理,便歉然一笑,道:“对不起,我原不该多口。”

    当即转过头去瞧场中战局。若然换了别人,此举便好像负气而为。但裴淳天生那副老实的样子,一举一动都令人感到是出自真心。

    因此辛黑姑没有理他,薛飞光腾出一个座位,拉她坐下,含笑打量这个震服无数高手的姐姐,但见她轮廓清秀,鬓发如云,想来多半是个美貌女子,不禁得意快活得格格娇笑出声。

    辛黑姑五指一翻,抓住她娇嫩丰腴的手掌,倏然间,一股热气从她五指指尖传出,透入薛飞光经脉之内,霎时间闭住她三处穴道。

    她道:“你笑什么?”声音微见凌厉之意,显然那薛飞光若是答得不妥,登时就得吃个大苦头。

    薛飞光轻轻道:“我笑的原故只能跟你说。”

    辛黑姑冷冷道:“我晓得你十分精灵古怪,最好别在我面前耍花样。”口中说得虽狠,五指内力却斗地收回,轻柔地抚摩她的手腕和手掌。

    薛飞光道:“我心中当真拿你当姐姐看待”说时身子倾前,依贴在她身上,又悄声说道:“我忽然想到那么许多凶猛自命的高手,都服贴在一个女孩子之下,便不禁心中十分得意,相信以后再也没有男人敢轻视小看我们女子了!”

    辛黑姑眼中露出笑意,可知这话大是受用,她也凑在薛飞光耳边轻声问道:“姑娘你可喜欢彭逸?”

    薛飞光点点头道:“这人还不错!”

    辛黑姑道:“可肯嫁给他?”

    薛飞光吃一惊,道:“那怎么行?”

    顿然间,明白了彭逸也是被她制服了的人之一,正因有她做后台,才敢做出背叛朴日升之事。

    辛黑姑道:“不愿意就算了,这等事决计不能勉强的,恐怕也是跟我一样,我虽是觉得朴日升还不错,但我却觉得不能爱他或嫁给他。”

    薛飞光大为放心,道:“正是如此,但听说姐姐你要对付我裴大哥,是也不是?”

    辛黑姑道:“不错,我有杀死他的意思!”

    薛飞光讶道:“为什么?他这个人最好不过了,你说不是么?”

    辛黑姑道:“那是另一回事,我是恨他这个土头土脑的家伙,居然一点都不怕我,也真是个不怕死的人。”

    薛飞光道:“这可没有什么不对啊!”辛黑姑道:“那不行,我一想起居然有人不怕我,我就睡不着!”

    薛飞光心想这理由好生滑稽,却不敢驳她,免得她下不了台,更是非杀死裴淳不可。

    只听她又道:“除了这理由之外,还有就是他居然泄漏出药王梁康是为了向家母发过毒誓之故,故而不敢出手救人,又打听出家母居处,这两点就足够使我杀死他了,何况”

    她说到这里,突然间一声长笑打断了她的话,原来这一声长笑宛如巨钟长鸣,震人耳鼓。

    此时刘如意和胡二麻子已激战了百招以上,胡二麻子一直抢攻,极是耗费内力,头上已有汗水滚流下来。刘如意不但不冒汗,而且似是已经摸透对方煞手毒着,应付之时,显得轻松得多,他正在窥伺机会反击之际,长笑之声便起。

    刘如意一听而知来人是谁,疾忙跃出圈外,目光一转,但见一个大胖子已奔到两丈之内。

    胡二麻子抹一抹额上汗水,道:“厉害!厉害!由此推想,刘兄若是有工夫施展出七步摧魂锥手法,兄弟今日非归天不可!”

    古奇大喇嘛接口说道:“胡施主虽然幸而未曾伤于刘兄手下,但今日想安然离开,只怕不易!”

    胡二麻子道:“大喇嘛自然不是虚声峒吓,这一层兄弟并非不知。”

    古奇冷冷道:“然则胡施主凭什么踏入此地?”

    在他下首的蒙古勇士阔鲁,霍地起身,洪声道:“卑职请命擒下此人!”

    他这话是向邻席的朴日升说的,朴日升摇头道:“阔鲁兄不必心急,请坐!”

    在这片刻之间,朴日升、札特、古奇等人,已瞧见薛飞光身边的黑衣女子,但他们都装没有瞧见。

    古奇喇嘛正要再问胡二麻子,却听那刘如意阴森森地喝道:“好啊!想不到在此地碰上褚扬兄,咱们自从十年前一会之后,老夫时时想起褚兄,日子越久,就越发佩服褚兄!”

    众人听到这话,都觉得奇怪,不期而然地静下来。那九州笑星褚扬笑声停住,愕然道:

    “刘兄居然佩服我?这就奇了,兄弟愿意洗耳恭听刘兄高论。”

    刘如意阴笑一声,道:“你当真想听么?”

    褚扬道:“自然是当真的啦!”

    薛飞光格格娇笑之声飘散在草坪之上,没有人不觉得她笑声好听的,邻席的权衡军师说道:“薛姑娘聪明无比,敢是已想出了刘兄要说的话?”

    薛飞光道:“过蒙军师夸赞了,我虽然不晓得褚兄跟刘兄有什么渊源,但料必是不大愉快的过节,因此,刘兄居然说日子越久,就越发佩服褚兄,实在令人感到奇怪难解!”

    辛黑姑以旁人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妹妹你这张嘴天生就是要用来说话,几时你来一场舌战群雄,那必可以教男人们不敢小觑咱们女子的辩才。”

    薛飞光笑一笑,又大声道:“我直截了当地说吧,褚兄,你师门扬名武林的那一样技艺是别人万万不及的?”

    裴淳老老实实地代他答道:“褚兄师门神行之术,举世无双。”

    薛飞光道:“这就是了,褚兄,上去打他两个嘴巴!”

    褚扬这时才会过意来,不觉洪声大笑。全场之人也都省悟刘如意敢情就是说佩服他逃得快,无法追上,大家不禁放声而笑。

    这话若是由刘如意说出,褚扬势难忍受得住,但被薛飞光这么一搅,气氛大变,褚扬自然省得,心中暗暗感激薛飞光。

    褚扬的笑声比谁都响亮,忽然中断,大声道:“姑娘的主意真不错,刘老兄啊,兄弟可要打你嘴巴了!”

    接着笑声又起,高亢刺耳,一面展动身形,进攻刘如意。但见他身形滑溜异常,忽前忽后,或左或右地欺近刘如意,不过出手之时可不是打嘴巴,却是足以制敌死命的重手法。

    刘如意晓得他内功别有一格,笑声越响,功力提聚得越强。这刻感到笑声震耳生疼,哪敢怠慢,也自全力封拆。

    刘如意深知褚扬天生异禀,功力精纯深厚,还在昔年领导群凶的胡二麻子之上,虽然没有练就胡二麻子那等霸道的大力鹰爪功,但他另有长处,那就是他是迹踏遍天下,不但中土各家派,连海外异域的武功也识得不少,是以手法博杂我比,十年前便因此故,才一动手自己就吃了亏。后来虽然仗着七步摧魂锥伤了对方,但仍然被他脚底抹油跑掉,怎样也追不上。

    十年后的今日,重逢此地,发觉对方内功又精进不少,虽然仍赶不上自己,可是对方十年来当必又增长许多见识,同时又晓得严防自己的独门手法,这一仗自然比十年以前艰苦得多。

    因此他一动手就沉住气,准备力拼三五百招之后才作取胜之想。褚扬果然用出无数奇怪诡异的手法对付他,但刘知意守得严密无比,决不贪功轻进,褚扬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游斗下去。

    古奇喇嘛离席而出,道:“刘兄已经耗去不少气力,这一场该让给洒家”

    他的人甚是瘦小,可是话声洪亮之极,大有与褚扬笑声比一比之意。

    他在密宗三大高手之中,名列第三,但却是出名的心狠手辣,很少有人跟他动手之后能够不死的。

    胡二麻子横身栏住,古奇喇嘛面现杀机,冷冷道:“胡施主这是什么意思?”

    胡二麻子还未开口,一道人影纵落他身侧,应声道:“胡兄拦阻得好,这位大喇嘛若是有意过去插手,以多为胜,咱们何尝不可!”

    此人却是个中年道士,背插长剑,全身上下腌-污垢之极,幸好还没有迫人臭气。

    古奇喇嘛武功虽强,可是认得这道人就是崆峒李不净,面对这两个强敌高手,当真不敢贸然动武,心中正在盘算。胡二麻子道:“兄弟久仰大喇嘛的‘大手印’奇功,今日有意请教几手,大喇嘛怎么说?”

    古奇大喇嘛应道:“好说,好说,洒家该当奉陪!”

    心却讶想道:“昔年在大都之时,他不是不曾见识过洒家的‘大手印’,明明先天上能够克住他的大力鹰爪手法,但他却敢向洒家挑战,不知是何道理?”

    南首席上跃出一人,阴森森地道:“李道长还认得兄弟么?”

    李不净瞧他一眼,打个哈哈,道:“阴山派告天子名震武林,贫道焉能不识?回想黄山一别,至今匆匆已是七易寒暑。”

    告天子冷冷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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