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亥夏,时朔望,赴泉城(济南)。是日暇,往趵突泉。至则心旷神怡!丛竹茂而翠于幽径之旁。柳垂丝绦婀娜碧水之围。树荫蔽径,藤蔓绕夹;花艳蝶舞,林深鸟鸣。蝉声高低聒于远近,阳光漏洒明暗眼前。针阔相杂,乔冠相宜。间有小桥奇石之景,流水潺潺;左右亭台楼阁,九曲回廊。假山真泉,澹澹生烟。游人如织,络绎不绝。年老者或对弈凝神,或歌乐娱之;稚子嬉闹林间石后,惊呼高喧。穿堂越径,莫不兴焉!
逾一阁堂,回廊环水。壁有诗赋,字遒意酣,多为古今文人墨客所题咏泉之作。观其池,有泉三,自南至北,一字均布。间三尺余,似天之三星矣!谓之趵突泉也。细观之,池水清粼,鱼种杂居,色红、白、花间,深悠浅闲。是故强弱祥和,邻睦呈瑞,或围于泉,或游于边。恣意上下,出水入潭。睡莲投碧倒映于天,绿草柔顺望于壁岸。泉势自南而北,次第稍弱。底有硬币散落无数,乃祈愿者为之也。传若币浮泉头,久而不坠,流年运佳,反之否哉。然多为浮停者,心安愿达,景趣者矣!
忽闻流水潺潺,不绝于耳。寻往视之,见一水自假山落,入一塘,通连它水。柳丝环塘蘸水,蜻蜓栖息尖荷。微风拂拭,涟漪粼光,游人爽悦,醉心于斯。临一长池,碧水依然。有海豹,二者浮沉翻转,洄游追逐。有饲者,以鱼为饵,示之笑,或立于水,聪灵神会,憨态可掬。顽童叟妪,青少男女,莫不快慰也!
览景信步,至易安居士之馆。蜡像解词,剪影历史。其夫唱妇随,志同道合。然动荡时局,失所流离,枉自嗟叹“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声之切切,犹绕耳边。实乃靖康之耻,斯人之悲也!
见薄暮渐近,起而归。感以文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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