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我的心中有一处不容许被人侵犯的净土,里面有凄清的月色,幽蓝的花朵,纯洁的血液,芬芳的香槟酒我和你十指相握,永不分离。”
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楼台水榭处,风曳水晶帘,奏出手指在钢琴上跳舞的音符。临近的荷塘,花朵繁茂,不留一点缝隙,像被仙女遗落的粉纱盖住。一盏宫灯,倾泻出微弱的光,打在后面的牡丹屏风上,映出两个女子窈窕的身影。
菡萏握着笔,眉头紧锁,迟迟不肯落笔。奴纱帮着调墨,有些不耐烦。一双灵活的大眼睛东张西望。
“哎,这颜色的深浅该如何把握是好?淡一点,被周围的景色淹没,深一点,突不出雅致。似乎都不好。”菡萏欲把笔落下,却又停落在半空,幽幽叹息,仿佛面临的是一个重要的抉择。
奴纱急了,手一提,墨汁险些溅了出来,嚷道:“浅些好,意境在。你把四周的颜色晕开,这样荷叶就不会喧宾夺主了。”
菡萏笑笑“好,听你的。”
夜半时分,菡萏的画才做完。几枝婷婷玉立的荷花跃然纸上,荷叶为背景,被晕染开,浅浅一片,突出了中间粉嫩的色彩。努纱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表姐,明天我本来是要和江先生谈论音乐的,看这情形是不得赴约了。你也知道我睡不饱,是什么事情,也没得心思做的,哪像你这个夜猫子。哎呀,我怎么推托的去?”
菡萏兀自在欣赏那幅水墨未干的画,对奴纱的话置若罔闻。
奴纱端过茶几上的那碗羽娘早就送上来的百合银耳莲子羹,一勺一勺的舀着吃,一面自言自语“都凉了。这菡萏是画的疯了,茶不思,饭不想也就罢了,连我的话都听不见了。”一会吃完了,又把菡萏的那一份端了过来,猫着腰把眼神定在那幅画上几分钟“表姐这幅画”话还没玩,菡萏把头抬起来,指尖点在了奴纱的下巴上:“你不能总借着个话题把人家拖着。这次又是谁?”菡萏的声音很低沉,没有尾音。奴纱想,表姐是不是一个人生活的太久了,像藏在古墓中的美玉,声音都有了幽然细密的光泽。
“啊,表姐,你是听谁说的,我才没。他才不是我想交往的对象,本小姐连玩的那份心思都没有。只是想听他讲讲西洋的音乐。真的,表姐。他人生的倒也白净,看上去也体面。可是在他的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不见丁点温度,这让我心里怪不舒服的。”
奴纱眼见碗底又快空了,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表姐,你明天学校放假,要不,你去替我赴这个约?约在凤尾茶楼。凤尾姨新发明了一种点心,你难道不想尝尝?”
“真是机灵鬼。你差个丫鬟去通知了就行,或者打个电话。”菡萏轻轻吹了吹画,眉眼都是娇柔。
“这不好。表姐,你就当认识一个朋友。我困急了,不日上三竿,断然不会醒的。况且这个江先生在音乐上面的造诣可不俗。艺术本一家,对你作画说不定也有帮助。”奴纱嘻嘻一笑,在菡萏脸上吻了一下。
一、
清晨,雾气湿重,那一股凉意也就黏附在人们的身上。远处一个白色的影子,渐渐近了,却是菡萏,她着一身青色的旗袍,外罩白色的大衣,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髻,插了一根碧玉簪子。
奴纱这丫头果然早上睡得的很沉。菡萏只好去赴约,她准备去道个歉就走。这样的天气固然令人不快,但也不至于连一辆车也拦不到。菡萏觉得有些奇怪了,平时做黄包车生意的人早就候着了。走到路的拐弯处,见了许多人堵在那里,还停着十几辆黄包车。原来连拉黄包车的生意也不做,到这看起热闹了。菡萏心下更是奇怪。
听得旁边的两个人议论着:
“你说,这女人的脖子怎么像是被咬的。如果是利器,那也有切割的痕迹,哪会这般血肉模糊,真是可怜啊。”
“瞎说,谁会把她咬成这样。就不怕作孽,招得报应?”
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血腥味。菡萏心下一紧张,急急想找个空隙穿过去,却不想前面被堵成了一座墙,连雾也被挡了回去。菡萏交握着双手,很不耐烦。只盼望着这人群早散了去。
突然一阵又一阵号啕大哭,把菡萏吓了一跳。最后终于有一小部分人摇摇头走开了。菡萏这才能看见里面的情形:地上躺着一个女子,裸露着上身,胸口已经被掏开,心已被人挖去,周围的血被冻住,乌黑的一团,散布在女子的周围,她的头和身子已经差不多分开,中间横放是一把银汤匙,闪着妖异的光芒。让观者都倒吸一口冷气。
菡萏的喉管涌上一股热气,站在那里不动了。这是她的一个学生桑玉霓,跟她学戏剧表演的。她是菡萏带的毕业班的学生。颇有才气的一个女学生,就这么惨死了,真是可惜。前些时候菡萏指导学生排练莎翁的哈姆雷特,她还演里面的奥菲利娅。
桑玉霓的母亲是个年轻的女人,十七岁就生了她。此时正跪在地上,捧住桑玉霓的脸,也不再哭。脸色苍白,乌黑的眸子已经变得混浊。
菡萏不忍再看这样的场面,赶忙穿过了人群。
“甜腻的血液,华丽的银汤匙,瓷碟上的一颗心。”菡萏似喃喃自语,低着头,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朝凤尾茶楼走去。雾已经退的差不多了,天开始变热,只是没有由来的一阵寒凉,让菡萏打了个冷颤。
和那个江先生是约在茶楼的最后一阁,尾阁。刚进了门,菡萏对着老板娘说:“给尾阁上一盅上好的铁观音,要你亲手泡的。”“是,表小姐。”这茶楼是常奴纱家的产业,是天津这一带最好的茶楼,茶,丝竹声,及其下手,奉茶的娇娘,点心等都是熨帖到了心里面去的。但能进尾阁的人不是要些脸面,也要是被常家人看的起的,有时银子也管不了事。
尾阁临着茶楼里面的庭院,固而清幽在。别致之处在于它的突兀,从外面看凤尾茶楼,这一阁是最高的一层,往左偏出许多。里面放着前清时期著名画家的作品。坐在这里,仿佛就能远离一切的喧嚣,心旷神怡。
菡萏上了楼,见江先生立在窗前,身上是笔挺的西装。
“江先生。”江立阮感到一阵冷,思忖着这声音为何如此冰冷。回了头,见这菡萏小姐冰肌雪骨,脸上顿时堆出了笑容。
“释小姐,好。”菡萏却奇怪了。
“常小姐说要介绍个朋友给我认识。在下是否唐突到释小姐了?见谅!”说完欲帮菡萏脱下大衣。菡萏觉得不舒服,觉得这个举动有些异样,便说“我自己来,谢谢。”说完两人坐了下来。
这江先生便滔滔不绝的讲开了,一双眼睛还在菡萏的身上骨碌碌的转。
菡萏正在想个理由脱身。送茶的老板娘就来了。菡萏说:“凤尾姨。”眼神落在老板娘的眼睛里。老板娘心领神会,她知道表小姐的性子,只是小姐那边恐怕不好交待。老板娘嫣然一笑:
“表小姐,刚才阿龙传来话。你府上来了个通信的,要你去学校一趟,那边说有个紧急的事要等你去处理。”
菡萏正准备说些客套话。江立阮立即说:
“释小姐的事重要。那么下次我再登门拜访。”菡萏站起,江立阮要替她穿上大衣。老板娘说:“雾散了,外些天热。晚上将这大衣差阿龙送回表小姐府上。”江立阮的手停在半空,终没搭到菡萏的肩上去,就被老板娘接了过去。
他正想说,要么我送释小姐去。他正懊恼着,菡萏已经离开了。只叹如此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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