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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不好,我净顾着她了。”

    向阳琢磨着孙立庆应该比他了解情况,就换了个问题,抽出邵博闻的照片给他看:“你仔细回忆一下,2006年6月初,这个人有没有到池浮筠家里去过?”

    刘富还是一问三不知,但他是认识邵博闻的,他奇怪道:“咦,这不是凌云那个小老板吗?他为什么要到浮筠家里去?”

    向阳:“他很有可能就是池浮筠丢失的儿子,所以你再仔细想想。”

    刘富的眼神闪了闪,然后就露出了悲怆,当年池浮筠咽气前的最后一秒还在叫他儿子的小名冬生,他是为了替大家争取权益而死,群众都念他的好,刘富看邵博闻照片的目光立刻专注了几分,他在荣京一期干活的时候没注意,但要是带入了再细细地看,这年轻人眉宇间确实有点老大哥的影子。

    他用戴着手铐的双手举着照片去对光,沧海桑田地感慨道:“想不起来了,时间太久了,可要真的是,那就太好了,别说,长得真是有点像。”

    陆文杰停下笔,感觉这要是去做dna鉴定,应该就是父子没跑了,可他却并不想见到那样的结果,别人即使是养子,看着过得也挺好,光明磊落的一个人,作什么非要将别人拖进这浑水里来共享悲惨世界呢。

    离开审讯室之后,待调查名单上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孙立庆。

    孙胖子正在荣京二期的工地上干得热火朝天,警察忽然找上门来,吓得他说话时就直搓手。

    这种每个毛孔都散发着心虚的样子很难让向、陆不误会,他能是个行得端、做得正的守法公民。然而经过询问之后,他俩才发现这只竟然是当年维权的后遗症。

    事已至此,作为人民警察,向阳根本都不想去问当年小溪堤涉案机关的不作为,他只是问道:“你明知道这个公司和项目属于何义诚管辖,为什么还要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

    孙胖子讪笑道:“为了钱,警官,我要吃饭的,手底下还有一堆工人要养活,不只是荣京的项目,其他招标的工程我也尽力往里钻过,这不是没空子么。”

    何义诚的死亡录像以及走道的监控器纪已然替警方排除了凶手从室内进入的可能性,那发挥想象力,就只剩下室外能做手脚了,根据调查显示,案发前期擦玻璃的蜘蛛人就进入了向阳的新假设里。

    向阳怀疑地看着他说:“我们得知你是做玻璃幕墙的,4月26~28日,荣京集团请过蜘蛛人擦玻璃,这事你知道吗?”

    孙胖子摇了摇头,那几天他应邀去l市看石料了。

    接着两人经过查证,发现孙立庆说的基本都是实话。

    这些人都不是凶手l可他们还是不能终止这项无用功,因为来自社会和网络的关注,已经让意外坠亡这个结果下不来台了。

    何义诚的话题轰轰烈烈地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止满足于diss他个人的罪孽了。

    有专业人士指出,他坠楼的根本原因就是行业不规范、高楼不设防护栏杆所致,一批网友登时大呼有理,开始谴责施工单位偷工减料。施工的友军们气得倒戈,提出该怪的是开发商,是他们非要取消栏杆。开发商们又引战监督机构,爆料、撕逼、暴跳如雷,使得房建一条龙下来竟然没一个白莲花,全都得为坠楼负责。

    这就有点了不得,行业痼疾和潜规则不可说、不可破,因此这死亡的压力,还是甩给他杀最一劳永逸。

    荣欣出生优渥,一路活得顺风顺水,从来没有一刻像如今这样感觉一无所有,丈夫没了,没人同情还要被踩一脚,警方办案的效率“感人”,都半个月了还迟迟没有立案。

    如果他们不肯推动,那她就要用自己熟悉并且便利的方式,来还自己一个公道了。

    虽然权力是一头固执的熊,可是金子可以拉着它的鼻子走。

    厄运来得没有一点预兆,5月27号这天是ktv烂尾楼的动土大会,邵博闻一早就去了现场,可直到新闻联播放完了都还没回来。

    第138章

    以前要是晚归,常远都会接到通知,可这次什么都没有,打电话也没人接,他想凡事都有个万一,就频频看表地熬到十点多,终于忍不住去了凌云的办公室。

    离得近就是这点好,5分钟后常远站在来开门的谢承面前,听见周绎在楼上喊,问是谁在敲门。

    得知爱夫爱子狂魔还没回家,谢承也有点小惊讶,他嘀咕道:“没跟我们在一起啊,下午接了个电话,5点不到就走了……接谁的电话我想想啊,对了!好像说是去看房,就我们在网上看中的那个新办公室……房东电话啊?啊,我有。”

    常远联系了房东,对方说邵博闻确实去看过,但六点半就走了,从这里开始常远的心里就有点乱了,他沿着回家的路走,打遍了联系簿里认识邵博闻的人的电话,连他妈池枚都没放过,可结果只是加重了他的不安。

    无计可施之下,常远将虎子放在老曹那里,抹黑去了趟那个房东所属的单元楼,谢承也不踏实非要跟着去,只是那会儿已到深夜,他们连个能问的人都没找到,只好先回了社区,然后发现宿舍的人竟然都没有睡。

    老曹平时10点就睡,这次过了凌晨还精神抖擞,他肯定也担心,但是为了安慰常远,只好说了一堆没事、放宽心的话。

    虎子今晚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平时邵博闻出差,常远哄他睡得也挺甜,今天常远怼在床头当按头小分队都不行,刚以为这小子眯眼要睡了,下一秒又揪起脑袋来问他爸人呢。

    常远本来就心烦意乱,反复了了n次之后没忍住吼了孩子一声,嗓门大概是很有些大,他自己没感觉,就见虎子整个人在床上弹了一下,像条刚下到油锅里的鱼一样,惊慌失措的小眼神上很快就有了一层油亮的泪光。

    常远被他稚嫩的、仿佛受到暴击的表情扎得目光一闪,罪恶感油然而生,他怪自己没压住脾气,关孩子什么事呢?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找最亲的人撒娇,自己这么烦躁不也是因为如此么。

    愧疚和同病相怜暂时压倒了不安,常远伸手想摸摸儿子的头,然后跟他道个歉,谁知道路总对他心软的神情简直是明察秋毫,一见他叔的气势萎了,立刻就得寸进尺地嚎成了一只尖叫鸡。

    “不要你!不要远叔了,我要爸爸,我爸爸,呜哇……”

    虎子是个眼泪包,两眼一闭嘴一张,鼻涕眼泪就能滚滚而下,不知道能以为他受过多大的委屈。以前邵博闻给他报兴趣班的时候就打趣说要给他报个表演班,当时那人还边笑边竖大拇指,夸他儿子肯定星途坦荡,因为哭戏一级棒。

    这一刻常远想起这个梗,心里就空得厉害,他从来不知道稳如靠山的邵博闻能搞出这种疑似失踪的情况来让自己担惊受怕,他强行将虎子扒进怀里,违心地暗道那就让你爸来吧,我还不愿意带你呢。

    虎子伤心欲绝地哭了十几分钟,累得接二连三的呵欠都连成了哆嗦,很快就消停了,可是常远睡不着,他躺在虎子旁边强迫自己睡觉,最后差点将虎子都翻醒,只好去客厅带着耳机听歌。

    朝夕相对的人不见了,无孔不入的臆想和恐慌最容易让人自乱阵脚。

    ——

    邵博闻在刑侦支队的留置室呆了一宿,手机早就被没收了。

    有生之年、青天白日,他没想到自己会遭到这种待遇,被穿着便装的警察当众从大街上带走,理由竟然是他涉嫌刑事犯罪,有计划谋杀何义城。

    邵博闻觉得荒谬又可笑,他行的端做得正自觉没什么可怕的,作为守法公民便配合地上车走了,以为还赶得及回家吃晚饭,就是没想到他虽然漂泊半生不再是少年,这次仍然是天真了。

    审他的警察不是上次那两个,神态是同款的疲倦。

    “4月30号这天,你是案发时间内唯一接近过死者的办公室和他坠亡那个4层露台的人,办公室的门框上有你的指纹,还有你那个时间去4层那个有监控死角的休息区干什么?我希望你能老实交代,因为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

    邵博闻平静地答道:“何义城约我两点之前去他帮公司一趟,我在他办公室门口敲过门,有指纹难道不是很正常吗?有谁规定等待的人只能立正站好吗?我以前在荣京上班,知道那里有个休息区,当时距离下午的会议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我过去休息一会儿。”

    他直觉来者不善,尽力控制着表情和语气,没露出不愉快的情绪,可这在警方眼里就变成了另一种解读,凶手是个滴水不漏、情商暂时不明但智商必定很高的人,这个邵博闻的自控力和临危不乱透出了那种相关的特性。而且他年纪轻轻、背景几乎为零,就能独自驱动一个企业并且逐渐做大,智商用脚趾想也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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