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听到门锁响动的声音,她跐溜一下跑出卧房,瞧见丈夫宽阔的背影,高兴道,“宗庆,你怎么才回来?”
刚才她可听见脚步声了,他一上来竟然没回家,而是上了三楼。
杨宗庆揉了揉疲乏的眼睛,语气平淡道,“吃了个饭,弟妹晕倒了我上去看看。”
梁羽“腾”一下炸了,“她晕倒了还你什么事?你是不是见人家瘦下来变美了,而我又怀孕,你就惦记上人家了?”
杨宗庆眼睛猩红,赫然转身,恶狠狠地盯着她,“我说过多少次了,弟妹她就是天仙,可她是继饶媳妇,我就绝不会肖想!”
梁羽被他凶神恶煞的脸色所恫吓,“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梁羽,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跟我过了?还是你心里一直有别人?”杨宗庆仰头闭眼。
梁羽心里没底,“怎、怎么会?孩子都有了,我不跟你过跟谁过?”
“那我问你,你不是说等弟妹一回来就去道歉么?你去了没有?还有,所有的军嫂都去帮忙做饭,你在干什么?别拿怀孕来说事,你肚子还不显怀,就是没法进灶房,可带个孩子总不是为难你吧?”
“那……”梁羽被他噎得没法,“秋兰不也没去么?”
“秋兰和林安邦沆瀣一气,你以为她逃脱得了干系!再者说,旁人我管不着,可你是我媳妇,当嫂子质问我时,你以为我会怎么想?”杨宗庆愤恨不平道。
“可你也知道燕子闹人,我这几天吐得厉害,我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你怎么不体谅我?”梁羽气急,也管不住嘴了。
杨宗庆身心颓败,“要不是你怀了孕,你以为我只是质问你?梁羽,我奉劝你一句,每个人总有求人的时候,别把旁人的体谅肆意挥霍!”
“你什么意思?”她怆然落泪,自打怀孕后,他就没骂过自己,结果楚俏一回来,他巴巴地往三楼凑不说,对她也是冷若冰霜,他还是她丈夫么?
杨宗庆努力平复怒气,“没意思了,吵来吵去我也累了,我还得负责护送伤员,这两天路不好走,你安心在家待着。”
“你又要走?”梁羽拦着他,“你也一天一夜没睡了,为什么又是要你负责?”
杨宗庆拉着门的手一僵,“成新犯了错误,老攀家孩子又小,继饶家弟妹累得晕倒了,我不去谁去?”
梁羽不依,“谁家没个难处?许队还没回来发话,凭啥要你去?”
“本来是继饶揽下来的,可……”杨宗庆已经不愿重复,“是我坚持要去,你就当是我立功心切,这总行了吧?”
说来说去,他只是不愿在家待着罢了。
梁羽心里一凉,“宗庆,难道你就半点都不顾及我们的夫妻之情?要不是因为孩子,你是不是再不愿见我了?”
杨宗庆见她面色哀戚,忍气道,“你别多想,饿的话就先煮个面,我真得走了。”
这个家,真是压抑!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继饶给楚俏换了衣服,又去冲了个冷水澡,这才端起冷掉的饭菜,坐在她跟前一口一口吃着。
吃完他进灶房一看,一片狼藉,不由苦笑,这丫头还真能折腾。
不过想着她也是急疯了,而他在水库又对她说了那样的狠话,心里惭愧,于是低下头收拾起来。
米缸和面桶里空空如也,他担心她醒来饿着,小卖部也搬空了,不由蹙眉。
朱丽问清缘由,笑道,“弟妹也是个懂事的,我家里头还有两斤白面,我这儿忙着没空给你拿,钥匙你拿着。”
“多谢嫂子,过两天就给您还回去。”陈继饶说道。
回到家,他打开煤气,蒸了一笼白面馒头,又炒了一碟腊肠咸菜,见她还没醒,就放在锅里温着。
输了一瓶葡萄糖,他也累得慌,本想躺在楚俏身旁睡一会儿,却见楚俏正揉着迷离的眼睛,他心里一喜,“醒了?”
“嗯。”楚俏还有些迷糊,拉着帘子只觉得屋里灰沉沉的,也不知几点了。
她坐直身来,还没从睡意中清醒过来,听见他问,“饿不饿?”就照实点头了。
陈继饶爱极了她犯小迷糊的模样,一下没了睡意,走到灶房把温着的饭菜端过来,却是听见楼下传来一声声凄惨哀绝的痛呼,像是梁羽哭着喊着叫人送她去医院。
宗庆去了市里,陈继饶也不好不管,利索地穿戴好,“我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你乖乖吃饭。”说完飞快地冲下楼。
且说杨宗庆走后,梁羽呆愣愣地望着空落落的天花板,心下无比落寞,这个屋子里,又是她一个人。
她独自待着又有什么意思?
宗庆老说她总找别人麻烦,好,这阵她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头养胎,谁也不招惹。可这次分明是刘友兰找上门来叫她带孩子的呀。
燕子全身上下脏兮兮,又非亲非故,凭什么要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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